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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作精繼妹的六十八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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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裏兩個孩子這麽刻苦地覆習功課, 江老太太欣慰之餘,每天換著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。

宋瓷愛喝排骨湯,江老太太每周都會煮一鍋排骨湯。

至於江恂, 江恂從小就不挑食, 吃什麽他都不反對,江老太太便每天都炒一個肉菜,給他補身體。

夥食上來了,這個冬天, 江恂和宋瓷兩個人精神很好, 身高也往上竄了不少。

這天, 吃過午飯,江恂在竈房裏洗碗, 江老太太進來, “小恂,家裏的肉吃完了, 你抽空再去買點吧。”

江恂邊洗碗邊道:“待會兒去吧。”

江老太太溫聲道:“咱們隔三差五改善生活,買肉的錢都是你出的, 小恂,你手裏的錢夠不夠?不夠的話, 我回屋給你拿點。”

江恂猜測江老太太手裏應該沒有多少錢, 江老太太只江依喬一個女兒, 江依喬活著的時候,雖然在北市工作,但她只是個臨時工, 不是正式工人, 江依喬賺的錢勉強顧著自己, 沒有多餘的錢寄給江老太太。也就是這兩年江恂能自己賺錢了, 他每個月都會把錢交給江老太太保管,江老太太手裏才有些錢。

這些錢,江恂打算讓江老太太留著平時的時候用,他不會動用一分的。

江恂道:“外婆,我手裏還有錢。”

江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外孫,“你們軍工廠每個月發的工資不算少,但你不是得補課嗎?補課費得不少錢吧,平常吃的東西也是你買回來的,你手裏就是有錢,也剩不了多少。”

“外婆,我沒騙您,夏天收菌子和賣知了猴,我多多少少賺了點,前段時間我又把那些幹蘑菇拿去黑市賣,賺的錢也不少,肯定夠咱們過年花,您別擔心。”江恂把竈房收拾幹凈,他用茉莉味的香皂洗過手後,又道:“外婆,我進屋和小瓷說一聲,看她去不去公社。”

能否恢覆高考終究是個不確定的消息,為了參加高考,江恂會全力以赴,但他沒有失敗的資格,江恂不敢孤註一擲,刻苦地覆習功課之餘,他也在找尋其他賺錢的方法。

讓他去軍工廠代班的那家親戚也姓江,名字叫江老三,雖然同一個姓,但一代代傳承下來,江老三和江老太太這邊的關系不是很親近了。去軍工廠代班的好差事能讓江恂碰上,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,才落到了他頭上。

經過近一年的修養,江老三骨折的腿早就恢覆了,不過當初他傷的太嚴重,即便痊愈了,站的時間稍微長一會兒他就覺得腿疼。

而在軍工廠上班,沒見哪條機床前面會擺著椅子,所有的工人一天站到晚才是常態。

沒辦法,江老三只好又在家裏休息了幾個月,江恂也得以能在軍工廠多待幾個月。不過,等過了年,江老三就要去上班了,也就是說,江恂代班的工作也要沒了。

當然,他到底在縣城工作了一年,和軍工廠那些領導和同事的關系也不錯,他又比一些工人有文化,即便沒辦法轉正,他在縣城找個臨時工繼續工作不是難事。

但臨時工終究待遇差了點,江恂工作一個月,賺的錢也沒有正式工一半多,更別提積攢足夠的錢和宋瓷處對象,要是依靠每個月的那點死工資,猴年馬月江恂也當不了宋瓷的男朋友。

所以,江恂最近又幹起了倒買倒賣的“老本行”。

不管鄉下還是城裏,冬天最缺的,不是各種肉類,而是蔬菜。一到冬天,家家戶戶天天吃的,不過就是白菜和蘿蔔,要想買點其他種類的蔬菜,可能一斤賣的比肉還要貴。

但響水大隊以及附近的幾個村子依山傍水,每年夏天把采好的菌子送到供銷社後,家家戶戶也會留不少曬幹的幹菌子,等冬天的時候煮湯或者炒菜吃。

除此之外,有些人家裏還有不少從山上挖的山藥和曬幹的紅薯桿,山藥可以吃,紅薯桿更是可以吃。把曬幹的紅薯桿和豬肉燉到一塊,再加點蘿蔔,一盆美味的大鍋菜就出鍋了。

鄉下人天天吃紅薯桿,倒也不覺得有什麽,但對城裏人而言,一到冬天,就指望這些曬幹的紅薯桿和菌子來改善生活。

江恂這次依舊是和黑市裏的那位陳哥合作,江恂負責從響水大隊和鄰村收購幹菌子、紅薯桿和山藥,陳哥負責售賣,賺來的錢兩人六四分。

只是,倒買倒賣不是能大肆宣揚的事情,被查出來就完蛋了,因此,江恂也沒有收太多東西,他打著知青過年回家想要給家裏寄點土特產的旗號,每隔幾天去各個村子一趟,每次也不敢收太多。

不過,這些幹菌子和紅薯桿以及山藥,在冬天賣出的價錢可不低,積少成多,江恂還是小賺了一筆。

江恂進屋去找宋瓷,江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,笑著搖了搖頭。

想當年他們江家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地主,村裏打井和修路的錢,都是他們江家出的,從來不會把幾塊錢放到眼裏。哪能想到,如今她一個老婆子還得指望江恂過日子。

江恂進屋的時候,宋瓷沒有在看書,反而盯著書桌桌面瞧個不停。

她一會兒敲幾下,一會兒又蹲下來歪著腦袋看個不停。

江恂好笑地道:“幹什麽呢?被我抓到你偷懶了。”

“不是。”宋瓷站起來,“我剛剛在看我爸給我寄來的歷史書,書上提了幾句古代木料的內容,你們江家不是地主嘛,我就想看看你們家的桌子椅子是不是紫檀木。”

紫檀木?

聽到這三個字,江恂笑了一下,他的語氣很平靜,可說出來的話,卻是讓宋瓷狠狠吃了一驚。

“是紫檀木。”

宋瓷眸子一下子瞪大了,她沒聽錯吧?

宋瓷忙道:“真的假的?”

“真的。”江恂解釋道:“我不是和你說過嗎?我們江家祖上是在北市和廣州做生意的,後來老祖宗吸//鴉//片敗光了大半家產,加之當時不太太平,才舉家回到了村裏。外婆告訴我,你屋裏的這個書桌確實是紫檀木做的。”

宋瓷突然腦袋有點暈,江恂沒事人似的,但他輕飄飄的一句話,卻是像天邊突然響起的一道驚雷,讓宋瓷懵了一瞬。

宋瓷忙用手扶著椅子,“所以說,這張我天天趴在上面當書桌的桌子,是紫檀木做的?”

江恂聲音清越,卻是又放出了一個炸//彈般的消息,“這把椅子也是。”

什麽?

宋瓷眼睛瞪得更大了,她楞了一會兒,慌忙把手伸了回來。

哦豁,這個椅子她經常用來搭上衣,竟然也是紫檀木做的???

這麽珍貴的椅子,她不配碰一下!

宋瓷呆呆地道:“你不要告訴我,你們家的家具都是紫檀木的木料?”

江恂輕笑了一聲,“倒也不全是。”

宋瓷剛松了一口氣,不料,江恂接下來的話,讓她整個身子僵硬了起來。

江恂道:“你屋裏的床,是沈香木做的。”

“沈香木?”宋瓷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。

沈香木可是最珍貴的木料之一,比紫檀木還要貴重呢,難怪宋瓷住到江家的第一天,就覺得屋子裏的這個大床看起來很不一般。

床上又雕刻著精致的花紋不說,她每天睡覺的時候,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,這股香味並不濃郁,而是聞起來沁人心脾,聞著聞著就讓人睡著了。自從睡到這個大木床上,宋瓷沒有失眠過一次。

宋瓷還以為是她睡眠質量太好了,感情是這沈香木的原因啊!

江恂究竟是怎麽面無表情說出這些話的?

宋瓷懵逼地道:“你怎麽不早告訴我,你知道我在這張床上做過什麽嗎?”

她以為這就是張普通的木床,心情好的時候,她常在上面蹦來蹦去唱歌,屋裏的這些家具,她也沒當回事兒,經常趴在上面吃飯喝水,還有好幾次把水灑到了上面。

看著她吃驚的模樣,江恂忍俊不禁,“不管那張床和那些家具是什麽木料做的,說到底就是讓人用的,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“不不不,區別大了去了!”宋瓷道:“我聽我爸爸提過,沈香木和紫檀木很貴重呢,就是在北市,家裏有這種木料的也不多。”

江恂搖搖頭,“以前是很貴重,但現在不值什麽錢了,就是把這些紫檀木放到外面去,別人也只是撿回去當柴火燒。”

“現在不值錢,指不定以後就值錢了呢?”宋瓷嘆了口氣,“江恂,你知道嗎?我現在看這些床和這些家具,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桌子椅子,而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錢。”

“這麽貴重的東西,你們家就這麽隨隨便便的擺到屋裏邊。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呢,我要是早知道的話,我就不用這些家具了,也不睡這種床了。這些好東西,得好好放著才行啊!”

江恂笑著道:“之前沒有告訴你,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。除了你屋裏的家具,外婆和我屋裏的,也是紫檀木做的。”

宋瓷目瞪口呆,嘴巴也張大了起來。

她收回以前覺得江恂貧窮落魄的想法,江恂才不窮呢,窮的人是她才對!

江恂才是真正的有錢人,感情土豪就在她身邊!

屋裏所有的家具都是上等木料做的,這要是放在以前,光這些家具都得值大幾萬!

宋瓷咽了口口水,“江恂,繼兄,哥哥,是小女子有眼不識金鑲玉,怠慢了你,你別和我一般見識。”

從小在江家長大,江恂倒也不覺得有多稀奇,這些紫檀木和沈香木家具,在他看來和其他木料的家具沒什麽不同。

江老太太還告訴過他,他們江家祖上最富貴的時候,庫房裏裝金銀玉石的首飾都有好幾箱呢。

宋瓷打聽道:“那那些金銀珠寶呢?”

江恂道:“沒了。”

“老祖宗太敗家,把家產敗了一大半,搬回村裏後,我外曾祖父給村裏修路修橋打井,拿出了不少錢,以前打//仗的時候,我外曾祖父又把庫房裏的東西拿出來捐了,後來,前幾年形勢不好,我外婆便主動把家裏貴重的東西拿了出來,現在什麽都沒了。”

宋瓷覺得可惜,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,金銀珠寶是死的,能夠好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,江老太太不主動拿出來的話,那可就要被別人進來“抄家”了,到時候會更慘!

不過,雖然那些金銀珠寶沒有了,宋瓷還是覺得江家人挺厲害的。

她眨眨眼睛,拍著江恂的肩,“兄弟,哥哥,茍富貴,勿相忘!”

宋瓷不知道這個樣子的她有多可愛,墨眸浮出笑,江恂擡手,握著宋瓷的手,把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來。

他倒是更想讓宋瓷喊另外一個稱呼,不是哥哥,也不是繼兄。

“這都是老黃歷了,不值一提,這些家具,現在也賣不了幾塊錢。”江恂聲音平和,說起正事,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社?”

“要。”宋瓷大聲地道。

除了補課,就是看書,別人冬天是在家養膘,宋瓷覺得她再不出去走一趟的話,她身上要長草了。況且,剛知道了這麽大的一個消息,她得平覆一下心情才行。

和江恂出了江家,吹了一會兒冷風,宋瓷心情平覆了許多。當然,不平覆也不行,冬天的風太冷了,吹的人臉疼。

雖然江家確實很富貴(沒錢的那種富貴),但現在這個年頭,加之江家在鄉下,不管是沈香木還是紫檀木,那些家具根本就不值錢,要是守著那些家具過日子的話,可能家具還沒賣出去,就要餓死了。

也就是說,還是要靠讀書改變命運啊!

書裏才有黃金屋,白日做夢是不現實的。

想到這兒,宋瓷覺得自己要好好讀書的信念又強烈了點,她道:“江恂,你一定要考上大學,到時候你身價漲了,你們家的這些家具才能賣出個好價錢!”

江恂楞了一下,沒想到宋瓷還惦記著這件事呢!

他應了聲好,頓了頓,他戲謔地道:“你可真是個小財迷!”

宋瓷擡著小下巴,“錢多好啊,誰不喜歡錢啊!”

江恂心想,江依喬和宋瓷爸爸在一起的時候,江依喬把他接到北市,他在北市待了一段時間,在動物園裏看到了一只小白孔雀。

江依喬告訴他,動物園飼養這只小白孔雀花了不少錢。宋瓷也是小白孔雀,那要當她的對象,確實也要有很多很多的錢才行。

江恂薄唇輕啟,“嗯”了一聲,“那我多多努力。”

努力什麽?

過了一會兒,宋瓷才反應過來江恂話裏的意思,她雪白的臉頰染上一抹薄紅,江恂的意思是要為了她努力賺大錢。

宋瓷嬌嬌地道:“我等著你呢,你可不許食言。”

去到供銷社買了幾斤肉後,他們兩個回了家,時間還早,宋瓷又想起一件事,“江恂,咱們去市裏的時候我不是買了好幾匹布嗎?都快一個月了,衣服應該做好了,你去拿回來吧。”

江恂道:“好。”

鄰村有一個裁縫手藝很是不錯,村裏哪家結婚了,或是要添置新衣服,都會去找那個人。

宋瓷上個月就把布匹和手工費送了過去,不過,臨近年關,找那位裁縫做衣服的人不少,直到前幾天,宋瓷要的那幾件衣服才做好。

去到鄰村的時候,江恂又碰到了陸明華。

陸明華穿著一件幹凈的棉衣,脖子上還戴了個紅圍巾,她正在村頭和幾個小孩兒玩耍,一看到江恂,陸明華心裏一喜。

她克制著激動,喊了聲江恂的名字,“江恂,你怎麽來了?”

夏天的時候來鄰村買西瓜見過陸明華一次,江恂對她並不陌生,他淡聲道:“我來拿衣服。”

陸明華一聽就明白了,“你是去找李嫂子拿衣服的吧,你知道她們家在哪兒嗎?”

江恂搖搖頭,宋瓷把布料送來的時候,他不在家,沒有跟著宋瓷一塊過來。

陸明華忙道:“李嫂子家比較偏,你肯定是找不到的,我閑著沒事,我領你去吧。”

江恂猶豫一下,道了聲謝。

去到李家,把那幾件做好的衣服裝起來,江恂把剩下的手工費給了李家嫂子,就離開了。

陸明華跟著他一塊走的,和江恂並肩而走,陸明華悄悄瞄了江恂一眼。

哪怕和江恂見面的機會不多,她還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江恂,只要一見到江恂,即使江恂沒有註意到她,她的心也會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。

陸明華的父親是村裏的大隊長,她家庭條件還不錯,所以她看不上村裏那些和她年紀相仿的男生,村裏的那些男生大多都不講究,冬天的時候一件棉衣穿半個月也不換一下,夏天的時候,身上又是汗津津的,還有腳臭味。

但江恂不一樣,江恂長得好看不說,看起來還很清爽幹凈,陸明華還打聽到江恂非常有孝心,對他的外婆很是孝順。

江恂的長相和秉性都很讓陸明華動心,翻過年,她就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,到了說親的年紀,如果一定要嫁人的話,她寧願嫁給江恂,也不要嫁給其他人。

陸明華狀若無意地道:“我剛才看到李嫂子給你的衣服中有一件淺紫色的棉衣,這是宋知青要做的衣服嗎?”

江恂有些驚訝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陸明華笑著道:“是這樣的,我們村的一個女知青,和你們村的一個男知青在處對象,我聽那個女知青提起過宋知青,她說宋知青現在在你們家住。”

陸明華應該說的是陳非列的對象,江恂“嗯”了一聲,“小瓷是在我家住。”

陸明華又試探地道:“我聽說她是你繼妹?”

江恂眉峰微揚,“是大隊長告訴你的?”

村裏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和宋瓷的關系,而陸遠山和陸明華是親戚,陸明華知道的這麽詳細,應該是陸遠山告訴她的。

陸明華不好意思笑了下,“是。”

她又急忙掩飾道:“你們大隊長和我們家是親戚,我前幾天去你們村送東西,話趕話提到了宋知青,江恂,我不是故意要打聽宋知青的消息的。”

江恂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想起宋瓷以前對他說的話,江恂道:“多謝你幫忙,時候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
話音落下,他大步向前走去。

陸明華不舍的望著江恂離開,她本來以為江恂喜歡宋瓷,可知道宋瓷是江恂的繼妹後,她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。

她還打聽到她和江恂的年紀一般大,等過了年,應該也會有人給江恂說親,那她要不要膽子再大一點呢?

她不嫌棄江家的成分,她看上的是江恂這個人。

想到這兒,陸明華下定決心,開春後她就去江家,試探一下江恂和江老太太的態度。

宋瓷讓李家嫂子做了三件衣服,淺紫色的棉衣是她的,淺藍色和另一件深色的棉衣分別是江恂和江老太太的。

宋瓷嘴甜道:“外婆,這件棉衣穿到您身上可真好看,過年的時候您出去走一圈,村裏所有人都得回頭看您。”

江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,“就你嘴甜,那我不成了老狐貍精了?”

江老太太雖然心疼錢,但穿上新衣服了,她也高興得很,加上有宋瓷在一旁吹彩虹屁,江老太太一下午臉上都掛著笑。

這一幕落到江恂眼裏,江恂也不禁露出淺笑。

他自認還算有孝心,但他終究不如女孩子心細,比方說,他可做不到像宋瓷這樣給常給江老太太做新衣裳,又嘴甜地誇江老太太漂亮。

他發現宋瓷搬進江家後,江老太太整個人精神好了不少,看起來也年輕了許多,臉上總是掛著笑。

江恂感激宋瓷對江老太太的陪伴和照顧,如果宋瓷沒有住進江家,江老太太的精神和氣色肯定沒有現在好。

江老太太把新棉衣脫了下來,打算過年的時候再穿。

趁江老太太回屋放衣服的時候,宋瓷看向江恂,“你穿上讓我看看啊。”

江恂“嗯”了聲,換上了那件淺藍色的新棉衣。

宋瓷一眨不眨地盯著他,江恂長得帥,膚色也偏冷白,他穿上淺藍色的衣服,身形修長清雋,肌膚也顯得更加白皙,頗是給人一種清爽矜貴的感覺。

宋瓷心跳加速,她不得不承認,“秀色可餐”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的,光看著江恂那張臉,就很養眼。

見宋瓷不說話,江恂看向她,“還可以嗎?”

“很好看。”宋瓷道,頓了頓,她又補充一下,“很帥。”

江恂耳根微微泛紅,他總覺得宋瓷對他這張臉的喜歡,大過對他本人的喜歡。

不過沒關系,這從側面說明一個道理,只要他不長殘,宋瓷應該能喜歡他很久。

天氣越來越冷,很快到了過年的時候,下鄉的知青也要回家了。

過年買票的人太多,大隊給他們這些知青開了介紹信後,陸讓、陳非列他們這些男知青主動去了縣城搶票。

回北市的那一天,宋瓷收拾好行李,和江老太太告別。

江老太太不放心,“小恂,你把小瓷送到車站。”

便是江老太太不交代,江恂也要送宋瓷去坐車的。

到車站的時候,李嫣、杜春分以及陸讓、陳非列等幾個男知青都在等車。

還不到發車的時間,江恂替宋瓷拎著箱子,“東西都收拾齊了嗎?有沒有遺漏的?”

宋瓷想了想,“沒有。”

“我也沒帶多少東西,就帶了平常用的東西和幾件衣服,剩下的都是書。”

她又道:“那些教材我沒帶,你過年的時候在家裏覆習用吧。”

江恂道:“好。”

他又提醒道:“坐車的時候,要多加小心,外婆給你裝了幾個茶葉蛋和一瓶辣醬,你記得吃。”

宋瓷笑著道:“和我一起回北市的知青有好幾個呢,你別擔心我,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
“還有一件事,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讓我爸爸給我補習語文,所以我向大隊長請了假,我明年回來的時候會晚一點。”

這就意味著他要過段時間才能見到宋瓷,目光落到女孩素白的臉上,江恂溫聲道:“好。”

“學習要緊,不過你也要註意身體,不要累著自己,等你什麽時候回來了,給我打個電話,我來接你。”

“咱們倆有段時間才能見面了,你可不要太想我啊。”宋瓷狡黠地道:“還有,我不在的這段時間,你不能招蜂引蝶,拈花惹草!”

江恂被逗笑了,“冤枉啊,我什麽時候招蜂引蝶了?”

“要我給你數一數嗎?”宋瓷擡著小下巴,“我沒住進你們家的時候,寶芙一提到你的名字就開始結巴,去鄰村買西瓜,還有姑娘要主動給你內部價,更別提我去軍工廠給你送東西的時候,可是撞到有姑娘在門口偷看你呢。”

江恂墨眸含笑,以防李嫣等人聽到,他壓低聲音,哄著宋瓷,“大小姐,我錯了,我保證不看其他女孩一眼,也絕不招蜂引蝶,除了覆習功課,剩餘的時間我都用來想你,在家裏等著你回來。行嗎?”

江恂的聲音很好聽,壓低聲音說話的時候,清沈中又透著幾分慵懶勾人的氣息,更是讓人心弦一動。

宋瓷臉紅了起來,她低下頭,小聲道:“也不不用都用來想我,你每天想我幾分鐘就好啦。”

江恂喉結動了下,“好。”

女孩軟軟糯糯,又可愛得不行,像塊夾了紅棗和糯米的點心,讓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。

不過,他得克制著自己才行,至少在沒有考上大學之前,他不能做混賬的事情。

要坐車回去的人不少,也有不少情侶在車站分別。

陸讓的目光下意識落到江恂和宋瓷身上,他心裏那個詭異的念頭越發強烈。

江恂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棉衣,宋瓷穿著一件淺紫色的棉衣,不僅如此,這兩件棉衣的樣式還很相似,他們兩個又跑到一旁說著悄悄話,不知情的,只會覺得這兩個人在處對象。

陸讓眉頭緊鎖,宋瓷可以不喜歡他,也可以和別人處對象,只是那個人,不能是江恂!

江恂和他算是朋友,江恂還是宋瓷的繼兄,這不是硬生生打他的臉嗎?

沈然也回北市了,她的車票是陳非列幫忙買的。

說來也是巧,沈然和宋瓷的座位沒有挨著,但兩人在同一車廂。

不過,宋瓷上了車,連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
沈然心裏不是很舒服 ,她沈了沈臉,這次回北市,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,她得好好利用才是。

熟悉的房屋和建築出現在眼前,宋瓷激動了起來,時隔近一年,她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鄉。

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,按耐著心情又等了一會兒,火車終於到站了,宋瓷拿著箱子下了車,她打算先帶著行李去她爸爸家裏,然後再去找陳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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